「不要欺負陸玦,讓他繼續學習,只有他才能保住陸氏集團,才能保住你們的富貴生活。」
「如果陸玦廢了,那你們陸家就再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!」
「不然,你們覺得以你們那小學都沒畢業的水平,一千個字都沒認全,能玩的轉一個上萬人的大集團?」
「你們弄得懂公司股權構架?分得清董事會有哪些成員,每個人的利益關係又是如何?」
「集團有十幾個分公司,上千個部門,知道財務報表怎麼看嗎?公司章程怎麼簽發,公司年計劃季度怎麼評判?」
「就算有人給你們講解教你們,就憑你們手機連連看都玩不明白的水平,能懂如何運營一個公司?」
「你們無非就是找外援請人來管理公司,但職場里個個都是老狐狸,如今有多少人盯着陸氏集團。」
「二位,是想被人家神不知鬼不覺地清退?到時候,可就沒有你們的好弟弟再幫你們收拾爛攤子,只能回農村繼續種田了。」
「你們玩不過別人,你們的草包兒女也玩不了。」
「而陸玦,八歲就開始跟他父親進集團,他知道公司運營的所有流程,清楚所有的利益關係。」
「他從小就是天才,學什麼都很快,他才是陸家的根基。」
「你們陸家,以後仰仗的只能是他,如果不想再繼續回去過窮日子,就保好他。」
「讓陸玦進集團,他以前過什麼樣的日子,以後依舊讓他過什麼樣的日子!」
……
少女嘶啞的聲音,久久回蕩着。
難聽,卻每一下都如重鎚敲在心臟上。
陸振東夫妻臉色漲的通紅,很想發火,可張着嘴巴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因為,葉蓁蓁戳到了他們最痛的點上,每一句都說對了。
「你,你們要造反嗎?」阮麗雲強撐着面子罵了一句。
陸玦冷冷地瞪了他們一眼,拉起葉蓁蓁的手,徑直走進了別墅。
陸振東夫妻站在門口破口大罵。
別墅里。
葉蓁蓁低着頭被陸玦拉着往裡走,嘴裏喃喃說著:「陸玦,我會把一切還給你的。」
「你要的,我都會給你拿回來。」
陸玦停住腳步,回頭定定地看着她。
良久,他抬手揉了揉她濕漉漉的頭髮。
「沒關係,丫頭。」
他看向外面,聲音冰涼:「我自己有手,自己去拿。」
「你陪着我就好。」
葉蓁蓁忽然抬頭,怔怔地看了她幾秒,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。
「好。」
「海枯石爛,山川顛倒,我都永遠陪着你!」
……
燦爛的笑容,被定格放大,她臉上的陽光,似能照進人的心窩子里。
這份誓詞是如此的美好。
現場,有人的鼻子酸了。
「可是,後來你食言了,你不但背叛了他,還差點讓他和陸氏萬劫不復。」
「你不光玷污了自己,還污染了你們之間的感情。」
「我們想原諒此刻的你,可真的做不到,為什麼,為什麼後來你要做那些事?」
越來越多的人意難平。
也更想找出真相。
這個時候的葉蓁蓁,笑容燦爛地能把冰川都融化掉。
可為什麼,十年後,她成了最恐怖的惡魔!
大家的拳頭逐漸握緊。
他們想知道真相。
他們想知道,為什麼此刻的陽光後來沒了,為什麼它們融化不了黑暗!
……
畫面中。
陸玦拉着葉蓁蓁進了洗手間。
葉蓁蓁朝外看了一眼:「是你媽媽出事了嗎?」
「要不然,你不會任由他們欺負到頭上來的。」
陸玦眸光微斂,拿了一條大毛巾,裹住她的頭,幫她擦頭髮。
「嗯。」
就在這時。
樓梯口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。
「陸玦,你上來。」
一位美艷的少婦站在二樓樓梯轉彎處,她眼神暗淡無光,渾身沒有一絲生氣。
「梁阿姨……」葉蓁蓁身子一緊,不太敢看她。
「把衣服換了。」陸玦把毛巾塞到葉蓁蓁手裡,走出了洗手間。
葉蓁蓁的目光跟隨着他,在原地站了一會,又拿了一件大浴袍,走上了樓梯。
……
一號包廂里,芮芷涵突然發出一聲輕嘆。
「原來,那時候陸家大伯父並不是沒為難過阿玦。」
「是你啊蓁蓁……」
她笑了起來,又默默地搖頭。
助理小紅也說道:「確實沒想到她小小年紀有這種心計,一番話直戳陸振東夫妻的痛腳,給陸總爭取了最大利益。」
「想來,她從小心計就深沉,長大後做出那些事才不叫人意外,一切早就有跡可循。」
「呃,芷涵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想說葉蓁蓁什麼,只是順勢分析了下自己的看法。」
芮芷涵看着屏幕,並沒有說話。
外邊。
幾位專家也在解讀剛剛葉蓁蓁的那番話。
「聽說葉蓁蓁也是從小跟隨小陸總進陸氏集團學習過,所以她小小年紀才懂那麼多,陸家挺重視她的。」
「不過,才一個照面,就立即分析出陸家現在的形勢,這個女孩子也確實很聰明。」
「而且知道陸玦沒有反抗,立馬分析出陸母出了狀況,她對人心的把握也很精準。」
「才十二歲,就有如此能力,長大後把人心玩弄於鼓掌也就不奇怪了。」
「從葉蓁蓁少女時的行為分析,可以確定她的一些能力,是從小就具有的。」
「我們擯除偏見,就只分析十二歲的她,這個女孩子如果日後不走歪路,前途不可限量。」
「可惜啊!」
……
一聲可惜,讓眾人再次感慨。
現場的受害者家屬�夏暖心陸胤承��此刻情緒也稍稍平復了些。
不是不恨了。
而是他們要給死去的親人找一個真相。
當憤怒平靜下來,悲傷依舊無法轉圜,他們心底開始生出一股另外的情緒。
他們想找到一個借口,不管是給他們自己找,還是替葉蓁蓁這個殺人犯找。
他們想尋求一點慰藉。
也許,那個殺人犯不是窮凶極惡,她也許是有苦衷的?
那樣子,他們親人的死彷彿尋找到了一個特殊的意義,似乎沖淡了悲慘。 人在絕望時,總想找出一點善意,哪怕只有一丁點,也能稍微緩解他們心裏的苦痛。
因為,除此之外,他們別無他法。
……
畫面依舊在播放。
別墅二樓的主卧里,拉着窗帘,光線昏暗。
外面,暴雨如注。
「陸玦,跪下。」